總希望奉獻給讀者朋友們的是新出爐的,哪怕不是高級的面包,只是窩窩頭也好。帶泥新蔬,總比超市里修剪齊整真空袋裝的蔬菜好。《疏燈細語人家》,就是這樣的一本新書,所收錄的五十篇散文,都是新作。書名是由陸游的一聯詩“細徑僧歸云外寺,疏燈人語酒家樓”改編而來的。疏燈細語中的人家里面,有你也有我。或者說,人家中的疏燈細語,是你我共同向往的生活圖景,因為那喁喁細語里,有我們逝去的幾多光陰;那溫暖的燈光里,有我們尚存的一份希冀。想來這應該是我也是讀者朋友們,在這個并不那么安靜的動蕩世界中,心里的一點所思所盼吧。
和我的上一本散文集《正是橙黃橘綠時》一樣,這本散文集的寫作方式和內容,依然是日常和回憶,一些讀書的文字,最后附上2023年一年寫的舊體詩。一年的日子,都在這里了。讀過上一本書的讀者,會發現我像雨后的蚯蚓一樣,頑固地在這窄小幾處特別是日常和回憶這樣兩方面往地底下鉆,幾乎忘記了未來可能會更加明亮的天空。只是,泥留蟲跡,枝掛鳥痕一般,地上留下了這一年蚯蚓爬行過的淺淺痕跡,頗有些“亂書重理淡生涯”之感。
關于日常。讀是枝裕和的隨筆集《有如走路的速度》,讓我更加看到這兩個字的分量。在這本書中,我特別注意到他提出“瑣碎的日常”“失去的日常”“非日常”這樣三個觀點,像三塊浮出水面的礁石,銳利地刺向當今文學寫作浮躁的世界。
他說,對于寫作,“瑣碎的日常”是必需的,就是要“挖掘腳下微不足道卻更柔軟的事物”。這一觀點,和孫犁先生所言“最好多寫人不經心的小事,避去人所共知的大事”,是一致的。缺少了這樣微不足道和人不經心的瑣碎日常,無論電影還是文學,是枝說“就不夠充實,就會失敗”。
他說:“失去的日常就會變得粗糙潦草,這是不行的。說到底,電影就是要對日常生活進行豐富的描述,并且把它真實地傳達給觀眾。”他說的是電影,說文學是一樣的。
關于“非日常”,他做過一檔選秀的電視節目,但他心里很明確:“重心并非表現選秀成敗這種非日常的事件,而是音樂如何融入他們的生活這種‘日常’視角。”
這三個觀點,我這樣理解:第一,“瑣碎的日常”,是日常的核心;第二,“失去的日常”,也就沒有了文學寫作;第三,“非日常”,是常會步入寫作的沼澤。前兩點,關乎寫作的理念和追求;最后一點,關乎寫作的定力,能否不被權勢和資本所誘惑,而去躬身迎合,自覺不自覺為“非日常”編織花環,以“非日常”的泥沼為席夢思軟床。
關于回憶。不止一位作家說過,寫作就是寫回憶。其中俄羅斯的巴烏斯托夫斯基,是我非常喜歡的一位作家,在回顧他一生的生活與創作的六卷本《一生的故事》中,他反復強調“文學,就是記憶”。他甚至這樣近乎極端地指出:“對于作家來說,記憶幾乎就是一切。記憶不僅保存積累起來的材料,它還像一個有魔法的篩子,能保留下一切最珍貴的東西。灰塵和草屑會漏下去,隨風飄散,而金沙始終留在表面上。十分明顯,正是應該用這些金沙來創作藝術品。”我不敢說留在我的記憶里的,全部是金沙;更不敢說,在這本散文集中所寫的關于回憶的篇章,都是金沙而成的藝術品。我能夠說的是,回憶是一個作家的財富,回憶的多少薄厚濁清與粗細,決定著一個作家寫作之路的長短和寬窄。回憶,是作家的一種能力,帶有魔法的基本功,比寫作方法和技巧甚至靈感更重要。
在這里的記憶,其實,也是日常,而絕非那些驚天動地的大事或曲折跌宕的故事。需要重視的,依然是瑣碎的日常。需要警惕的,依然是“非日常”。需要認真做的,更是要在記憶深處打撈那些“失去的日常”。
“日常”二字不簡單,我希望自己的寫作堅守在日常之中,書寫日常微不足道而能夠牽動內心的點點滴滴。這些點點滴滴雖微不足道,卻是在這個紛亂的塵世浮生,亦即是枝裕和所說“并不完美的世界”中,沉淀在我們心底的一點依托,如遠山的呼喚,如依稀的星火。疏燈細語,點亮我們彼此,溫暖我們彼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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